断尾烟盒

愛意遲或早。

【沈裴】长夏 (1end)

角色是编剧的,OOC是我的。
我承认自己文废,
能不能看完别打我。










【一】





沈炼在大狱里待了十日左右,出狱时丢了百户的俸禄名头,新朝上任。



说来今年的雨季特别长,他沈炼一夏天的故事,几乎都在雨里。

他遇见那个叫北斋的姑娘,是因为一阵雨。
他救起裴纶那天,下了一夜的雨。
他出狱的那天也是个雨天。


他回到家,推开院门,一只猫蹲在他的屋头。黑白相间。看见他,便冲着屋里叫唤。

屋里有人。

右手下意识往后撤,身上却没有刀。握紧了拳头,推开门,右望,矮木桌架在案前。桌后一人端坐,前对一盘点心。

是裴纶。

那人侧过头,语音声浅——“回来了。”

沈炼刹那失措。
无言出口,只是定定望着,点头。

那日他受重伤,晕在兵将重围里。丁白缨如何,北斋如何,裴纶如何,一别之后,杳无音讯,便都再不敢猜。

今日得见裴纶,对沈炼来说,是比他从牢狱里出来,更大的幸事。

“荣月斋的酥饼,过来,尝一块吧。”

沈炼不言,只是松开握成拳头的手,走过去,面对着裴纶坐下。
对视良久,眼眸底下,开口询问:“你……”

“我来找你。”裴纶笑着将话截断,随手捏起一块酥饼。

“我是说你……”

“我不走了。”裴纶说完举起一块酥饼,堵住沈炼的嘴,“我的事情……你要知晓来日方长,这会儿,你要先紧着我来。”

沈炼咬掉一口酥饼:“好。”眉眼凌厉,神色柔软。

裴纶吃完一块点心,舌头伸到嘴角舔净一点渣子。

“你就这么从牢里出来了?”

“是。降了百户,但还吃官粮。”

“那我便放心了。”

裴纶姿态一松,斜撑在矮几上,稍仰头对沈炼说:

“你快去给我下碗面汤。我伤还没好透呢,动不了。”语气流里流气的。

沈炼被他逗得难得一笑:“我伤还没好透呢。”然后起来,转身厨房。



不一刻,两碗汤面上桌,青葱细面,腾着一笼笼的雾气。

那只胖猫不知什么时候绕进来,蹭在裴纶身边,喵呜喵呜叫个没停。
裴纶摸摸它,从碗里挑出一块肉来,扔在地上,那猫啪嗒跳下去,一口口叼的欢实。

“你养的?”沈炼端着碗问裴纶。

裴纶看着地上胖乎乎的一只大猫,一笑。

答道:“给你养的。”


两人素衣布衫,隔桌相视,眼如潭水。
窗外雨声未停。








【二】





那日连天的阴雨,日暮也不知什么时候过去。


许久未归,宅子里血尘杂盖,破败的可以。

沈炼在四处打扫擦拭,裴纶就四体不勤的倚在矮桌上看着。

不大的宅子,原本住一个男人,如今住两个。
稍有些挤,又有些说不清的旖旎。

像长夏的雨。


等到夜色四合,二人就寝。

两个人必然要挤在一张卧床上。裴纶对沈炼打趣:“每次下雨,你好似都有些好运。”

两人中间只隔了薄薄一层衣服。只是沈炼身上是暖的,裴纶身上却凉许多。

须臾过后,沈炼侧头,看裴纶阖眸睡得安稳,轻轻侧身,手臂搂住裴纶。再从里面把薄被给他掖的紧一点。

热度从沈炼身上渡到裴纶身上。

身侧稍暖,可换心安。

沈炼闭上眼,外面雨声还没有停的意思。怕是要下个连天。



的确,如裴纶所说,每次下雨,他似乎都有这个好运。



那一次下雨,是在路上,他们两个与北斋一起赶路。

晚上躲进一座荒了的土地庙。

三个人的身上已经湿透了。必须把衣服脱下来,在火堆旁烤干,明天方可上路。

男女有别,庙前庙后分别生了两把火。

北斋在庙后,沈炼和裴纶在庙前。中间隔了一座没了样的土地像。

裴纶光着膀子对着庙墙出神,沈炼把两个人的湿衣服架好,回头看见北斋的影子,恰好就投在墙上。

沈炼心里觉得好笑,过去压低声音,指着墙上的影子,揶揄裴纶:“怎么,看上了?”

裴纶一个机灵,回过头去,眼里没藏住的,有点委屈。


沈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,也许是那日雨大,沙沙的雨声惑人心智,只因为裴纶那一眼,刹那心动。


之后的事情香艳的可以,沈炼不记得许多。

只记得他特意寻到暗处。

记得那日似乎裴纶做出想挣脱的样子却没使出什么力气。

记得裴纶死命将声音压低。

记得裴纶的头发散下来,长的逶迤,因为盘的时间太长,软软的还有些卷。

记得那日,他们好像也是在一张草席上,共枕同眠。



所以裴纶说,每次下雨,沈炼好似都有些好运。








【三】






那夜沈炼搂住裴纶,混混沌沌闭上眼睡熟,裴纶的眼睛便睁开了。

雨已经停了。


裴纶把自己身子蜷了一蜷,侧头望着沈炼。一动不动。

月亮从东移向西,他便看着沈炼脸上的清冷月光跟着转。

等到迫晓时分,实在撑不住了,才闭上眼。



沈炼醒的早,应该是裴纶闭上眼后不到一个时辰。

应天府八月中旬的天气已经过了溽暑,又赶上前夜大雨,清晨的空气更透着凉意。

沈炼醒时,只觉得自己怀里的人,身上还是发冷,于是紧了紧怀抱,想叫他起来。


“裴纶。”

“裴纶,起来了。”

“裴纶。”

“……裴纶?”

无应。


沈炼翻身下床,把裴纶扶起来靠在床上。

解开那一层衣服,还有厚厚一层纱布。里面几层,染透的血渍黯淡。

前胸后背,刀伤见骨,处处狼藉。



沈炼这才明白,昨日那一个下午,

撑着矮几看他的裴纶,怕是已耗尽了气力。



那日清晨,秋蝉叫的凄切,他没能叫醒裴纶。

雨也没再下过。

很长的一个夏天,一场秋雨下完,便落幕了。



之后沈炼这一生里,再没下过这么多的雨了。

也再没有过如此长的一个夏天了。







【END】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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